柳玉眸中情绪柔和，又变回初识时那个如玉儿郎，他道：“我在京城有个书阁，若姑娘感兴趣，可跟小厮一起去拿读读书。京城凶险，若不识字，以后免不了中别的圈套。”
“公子这是在关心我吗？”我勾了唇角，若他认了，我去学毛笔字也是原意的。
“只是为姑娘好罢了。”柳玉起身，没有认。他冷淡了些，不愿同我在关心与否上纠缠。
我明白的，我孤身而来，除了小厮和厨子，就只有他了。他照料我，不过是一点情分。“箜篌何时送去，可需我陪同？”我也当没提过方才那话。
柳玉摇头，迈开一步：“我得去公堂上看看老李，姑娘无事可以跟来。箜篌的事，我抽空会处理。”
“好，我跟你去，李叔待我好，我担心他出事。另外，可以借公子之手，给我镇上的朋友写封书信吗？我想给她报个平安。”
“待安顿好了再说吧，从德秀庄寄出去的，可不好收到回信。”走时柳玉看见我跟闺蜜相拥，是知道我说的朋友是谁的。
我点了点头，将通告叠好给他。两人便一同去了公堂。
在镇上时我见过雷生审案，若非铁证如山，他不会直接将有嫌疑的人压入公堂，只会私下走访询问。而京城的县令断案，就显得太草木皆兵了。
没有证据，直接把人带走。这方式，也是令我不喜的。路上时我提点了一番德秀庄的经营之道，柳玉听进去了，但他除了肯定我的想法，没有保证会跟李叔说道。我沉了心，也是，他到底也是外人，哪有资格去指教别人如何经营。
街道熙攘，叫卖声不断，除了我见惯了的小玩意，还有玩火把、碎大石的。我悄悄往柳玉身边靠了靠，眼神恍惚，总担心别人因此一命呜呼，见了血光。
经过一小巷时，有一个老者看见我后动作飞快地转了身子，把撩到头顶的面纱放下面，遮住了面容。
我本来是没有注意到的，人虽各有异，但一齐出来时总觉得鼻子眼睛都一个样，分不出谁是谁。那老者在我眼睛跟很多过客都一个样。可她那般大的动静，我不注意到实在太难，因此多瞧了一眼，然而黑色面纱层层叠叠，我只瞧看露在外头的一双浑浊眼珠，无光无华，跟大多数老者差不离。
“怎么了？”柳玉走在前面，觉我停下脚步，问我。
“无事。”我收回目光，快步跟上他。心中却有有一股怪异又熟悉的感觉萦绕开，但我一定不认识她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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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一男一女前前后后走了很远，身影也变作米粒大小，那巷角的老者才颤颤巍巍地扯下面纱，叹道惊险。
“差点就叫她看见脸了，还是快些离京，免得招惹事端。”若曾葉看见老者面貌，定会惊奇不已，这张脸赫然就是传言里投井的那个婆子。
她挽起菜篮，向着城门而去。手中攥着什么，指缝间偶尔能看见一点银光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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